学校不见了,庄园却在!
我在村子的阡陌交通中转着,眼前出现了一溜高墙,我不知道它属于庄园还是别墅,只知道它是村里最大的仿西洋建筑,占地面积估计至少在5000平米以上。它的主人是阿大阿小两兄弟,阿大叫什么,阿小叫什么,也不知道,但知道兄弟俩在解放前是有名的建筑营造商,据说位于上海虹口区的一座规模宏大,历史悠久的提篮桥监狱,就是两兄弟建造的。解放后,兄弟俩逃走了,房屋被没收成了国家粮库和粮食干部学校,直到几年前,房屋才还给了原主的后代。
小时曾去里面玩耍,只感觉这地方房间好多天井好大地面好滑捉迷藏好有趣。此时,我望着那屋顶上的那一根旗杆,脑筋却搭向另一思路上:许多年前村里老人说的,这里的地主富农不是坏人,在其家当长工短工的贫雇农一日三餐还有点心,这样的话到底真的假的?难道南方的地主比北方的善良?阿大阿小的身份可能是地主兼资本家,他俩肯定是好人了,因为国家将原属于他们的房屋还给他们了。
从上面这张照片看,下方是石埠头(装稻谷的农船可以靠),埠头右上方原来有一道门(现在封了),以前农民从船上脚踏跳板,肩挑稻谷箩,进此门到达庄园内的仓库。
紧闭的大门,不知里面现在住了人没有?风霜般的围墙似在诉说一个世纪的变迁。
怎么小学不见了?我看到了原先是生产大队部的二层破屋,看到了曾在里面听宁波走书的大会堂现在成了厂房,可是,就找不到本应在这附近的小学校。
我在这座民办小学里读了六年书,德智体全面发展:学雷锋会做好事,下田帮割稻,没多少功夫就割破了一只中指头;各门功课基本优秀,却至今不懂拼音,只好用五笔打字;体育更不在话下,篮球中锋,一蹦一跳单手投篮,乒乓球也是好手,逃不出前三名。像我这样热爱体育并经常进行体育锻炼的人,照例说应该是具标准身材的美男子。可是非常奇怪,篮球越打腿越短,乒乓越打手越小,终于成了几级残废。幸亏本人不自卑不气馁,在自知之明的前提下,刻苦学习,努力奋斗,虽然只是老百姓身份,但已自足自豪自由自乐。
读小学时,给我留下印象的老师,一个是校长,姓王,教语文。他应该是我的启蒙老师,我现在会写一些文字,与当时他培养我对写作的兴趣分不开的。他的美术字写得很好,那时大队常常搞宣传,他就常常在大墙上用红颜料写很大的标语。还有一个忘记他姓什么了,因为他只在学校待了几个月就离开了。这个老师二十几岁,大方脸,长头发,花衬衫,黑皮鞋。他给我们上历史课时,全班同学就津津有味地听他讲故事。他的板书龙飞凤舞,我们都说看不懂,他说这叫行草,写字不要毕恭毕敬要滑润。后来,有一个漂亮的女生来找他,他一见到她便在走廊当众拥抱起来,别的老师看见这情形都转身躲在办公室去了,而我们,差不多全校学生都张开着嘴上目睹了至少在心灵中划下了一细线的一幕。第二天他们就走了。王老师告诉说,这老师来实习的。
我在社区卫生服务站里,碰到了我姐的一个同学,他是服务站的医生。他告诉我,小学校在四、五年前就停掉了,现在小人要读书就上镇小学。村里的多数年轻人,都住在镇上、中心区甚至市区里,所以在村里的要读书的小人也没几个。
学校的原址上建造了厂房,那学校大门前的石板路,进了大门后又进月洞门前的花圃,能坐50个同学的教室,学校后门的黄沙铺成的操场,操场旁边的水稻田……都无影无踪了,是社会前进了,是文明程度高了,是教育目的变了?不知道,只知道农民的孩子爱读书能读书!
学校不见了,庄园却在!
草于2010-4-8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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